巡检司的院子里,火把明晃晃地照着,将众人的影子映得歪歪扭扭、重重叠叠。王巡检猛地一斧头劈下去,正砍在黑衣人的刀背上,巨大的力量震得那黑衣人虎口瞬间开裂。
王巡检气得直喘粗气,扯着嗓子怒吼:“你们这群混蛋,吃了熊心豹子胆了,竟敢私自闯进巡检司劫人!当我王奎是个透明人吗?”
黑衣人显然没预料到会遭到抵抗。为首那个脸上有刀疤的家伙,恶狠狠地大喝一声:“别跟他废话,赶紧解决战斗!
”话音刚落,七八个人立刻围了上去,一时间刀光闪烁,瞬间就把王巡检围在了中间。
沈少卿和陆千户相互对视一眼,二话不说,十分默契地抽出了武器。陆千户步伐敏捷,如箭一般冲上前去,手中长刀直直刺向刀疤脸的后心。
沈少卿则悄悄绕到侧面,短刀快速朝着一个黑衣人的手腕划去。巧了,这人正是之前在运河上出现过的弓箭手,此时他正搭好箭,瞄准着王巡检的后背,准备下黑手。
“铛!”沈少卿的短刀恰到好处地磕飞了箭矢,他压低声音说道:“王巡检,我们来帮你啦!”
王巡检听到这话愣了一下,但手上的斧头可没停,借着这股劲顺势劈倒了面前的两个人,大声说道:“来得正好!
这群家伙大半夜闯进来,非要把牢里的纤夫带走,一看就没安什么好心!”
刀疤脸见局势对自己这边越来越不利,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号筒。“咻”的一下,一道红光直直冲向天空。
沈少卿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知道这是在召集援兵,当下必须尽快结束这场战斗。
就在这时,他眼角的余光瞥见西侧厢房的窗纸破了个洞,里面隐隐有烛光在晃动。沈少卿对陆千户喊了声“掩护我”,便弯着腰快速朝厢房冲过去。
门从里面被锁得死死的,他飞起一脚用力踹过去,木门“哐当”一声裂开了。只见阿竹的父亲被绑在柱子上,嘴里还塞着布团。
旁边站着一个穿着锦袍的中年人,正拿着火折子往油桶上凑呢。
“不许动!”沈少卿瞬间把短刀抵在对方的脖子上,仔细一看,认出这人就是户部尚书的管家刘忠。
之前账册上就记载着,他负责转运那些贪墨来的军粮,没想到今天居然在这里现身了。
刘忠脸色变得像白纸一样,手哆哆嗦嗦的,却怎么也不肯放下火折子,嘴里还念叨着:“沈少卿?你果然还是来了……反正走不掉了,那就一起死吧!
”说着,他猛地把火折子朝着油桶扔过去。沈少卿反应极快,立刻甩出铁链缠住他的手腕,同时一脚踢翻了油桶。
顿时,煤油洒得到处都是,火折子落在空地上,只燃起了一小簇火苗。
这时候,院外传来密密麻麻的脚步声,显然是信号筒招来的援兵到了。王巡检已经浑身是伤,但依旧死死地守在牢门那里,大声喊道:“快带着纤夫走!
后门连着河道,我在这儿顶着!”
沈少卿赶忙解开阿竹父亲身上的绳索,陆千户背起老人就往外冲。
沈少卿刚要跟上,刘忠突然挣脱了束缚,从靴筒里抽出一把短匕,朝着沈少卿刺过来,嘴里还疯狂地喊着:“尚书不会放过你的!”
沈少卿侧身一闪,轻松避开,然后反手把短刀扎进对方的肩胛,但并没有下狠手要他的命——毕竟这人可是个关键的人证。
他把刘忠重新捆在柱子上,刚要转身离开,一扭头,忽然看到墙角有个木箱,上面贴着“军粮”的封条,封条上的日期正是去年冬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