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淀区,北京大学。9月6日,清晨。秋日的阳光如同金色的纱幔,温柔地铺洒在古典与现代交融的校园里。
飞檐斗拱的仿古建筑与玻璃幕墙的现代化教学楼相映成趣,银杏叶片开始泛黄,未名湖波光粼粼,博雅塔的倒影在水中轻轻摇曳。
空气中弥漫着书香、青春气息和一丝不同寻常的、隐隐躁动的期待感。
校园主干道上,早已实施了严格的安保管制,学生们被引导至指定区域或线上观看,但仍有不少好奇的身影聚集在警戒线外围,翘首以盼。
一种混合着历史记忆与对当下好奇的氛围,在古老的学府中弥漫开来。
在临湖轩附近一条僻静的石板小径上,两位白发苍苍的老教授正慢悠悠地散着步。
他们分别是历史系的李教授和国际关系学院的张教授,都是早已退休,但仍被学校返聘,偶尔带带研究生、参加学术会议的资深学者。
他们是老友,也是几十年来华夏与世界关系变迁的见证者。
“老张啊,你看这阵势,”李教授推了推老花镜,望着远处隐约可见的加强安保和忙碌的礼宾人员,语气带着一种历经沧桑后的平和,“让我想起了九八年,也是这个时候,克林顿来的那次。
张教授拄着拐杖,脚步缓慢但稳健,闻言点了点头,脸上露出追忆的神情:“是啊,二十七年了……真快啊。
那时候,你我还是中年骨干,挤在大礼堂里,听着那位年轻的美国总统大谈‘互联网’、‘全球化’,还有他那套‘接触’政策。气氛那叫一个热烈,感觉一个新世界就在眼前了。”
李教授叹了口气,目光有些悠远:“当时觉得,也许真的会不一样。美国伸出橄榄枝,我们改革开放深入,好像一条康庄大道铺开了。
克林顿在台上说,‘一个繁荣、稳定、开放、强大的华夏,符合美国的利益’,台下掌声雷动啊。
”他顿了顿,语气变得复杂,“可谁能想到,后来这二十多年,起起伏伏,贸易战、科技战、地缘博弈……当年的‘接触’,慢慢变成了‘竞争’,甚至‘对抗’。
那条路,走得是磕磕绊绊,布满荆棘。”
张教授接口道,语气带着学者的冷静分析:“历史从来不是线性的。克林顿的乐观主义,是基于后冷战初期美国单极独霸的自信。
随着华夏实力快速提升,结构性矛盾凸显,战略猜忌加深,关系复杂化是必然的。所谓的‘接触’,本身也包含了演变和约束的意图。
只是当时我们很多人,更愿意看到其中积极的一面。”
“是啊,”李教授感慨道,“二十七年前,我们是努力追赶的学生,怀着忐忑又兴奋的心情,想看看世界头号强国带来的新思想。
今天……”他指了指校园里随处可见的、自信飞扬的年轻学子,以及那些国际领先的实验室标志,“我们的学生已经可以在各个领域与世界最顶尖的同行平等对话了。
而今天来的这位美国总统,比当年的克林顿还要年轻,面对的却是一个完全不同的华夏,以及一个更加错综复杂的世界格局。”
“希尔总统,‘星火革命’……”张教授沉吟着,“她的政策,似乎想打破过去几年的对抗螺旋,但又充满了不确定性和激进色彩。她这次来访,释放的信号很复杂。
在台湾问题上的表态,更是石破天惊。不知道她今天在北大,又会讲些什么?”
“不管讲什么,”李教授望向未名湖对岸的百年纪念讲堂,那里是今天演讲的主会场,“都是一次重要的风向标。二十七年前,克林顿的演讲是‘接触时代’的一个高潮。
二十七年后的今天,希尔总统的演讲,或许会标志着中美关系进入一个全新的、我们尚无法完全定义的阶段。我们这把老骨头,能亲眼见证这两个历史节点,也算是幸运了。”